我在大陆看到的,我的家乡正在进行乡村振兴建设。看到目前的情况是,把原来的池塘给填平了,池塘里的野生红嘴鸭被迫离开了生活的湿地。我觉得现在的乡村振兴用来做大基建,实在不妥当,生态环境的破坏,是一去不复返的。祈求天主护佑那些野鸭,能够找到合适生存的地方,繁衍生息,阿门。
2024
五月
11
【壹明头条】| 第 58 届世界社会传播日文告 “人工智能与人心智慧:迈向圆满人性的传播”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
我在 2024 年《世界和平日文告》中提及的人工智能系统的发展,彻底影响了信息界和传播界,也因而影响了社会生活的某些基础。这些改变影响所及,不仅仅是在这些领域中的专业人士,而是每一个人。传播快速又令人瞠目结舌的各种发明,其运作和潜能超出了大多数人所能够理解的范围,这些发明虽令人兴奋,却也使人无所适从。这现象必定会引领我们想到更深的问题:人到底是什么?人类有什么独特性?以及在人工智能时代中,我们这被称为“智人”(homo sapiens)的人类有什么未来?我们要如何继续保存人性的完整,并导引这文化上的转变日臻完善?
从“心”开始
首先,我们必须抛开那些预测灾难文章的言论,以及受到它们令人瘫痪的影响。一个世纪之前,罗马诺-郭迪尼(Romano Guardini)神父就已省思“科技与人性”,他敦促我们不要为了”保护那注定会消失的美丽世界”而排斥“新事物”,同时,也像先知般警告大家:“我们不断地在变化的过程中。我们每个人必须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这过程,要秉持开放的态度,但也 要敏于注意其中具毁灭性和不合人性的一切。”他的结论是:“这些是技术、科学和政治问题,但这些问题,除非由我们的人性出发,否则是无法解决的。一种新的人类必然形成,赋予更深度的灵性,以及新的自由及内在。”
此刻,我们在人类历史面临的风险是,科技越发丰富,人性却越发贫乏,因此,我们的反思应该从人的内心开始。只有以灵性的方式来看待现实、只有再度找回人心的智慧,我们才能面对并解释这个时代的新事物,并重新发现走向完全人性化的传播途径。在圣经记载里,人的心被视为是自由 及作决定的地方。人的心,象征的是气节和一体性,但也涉及到我们的感 情、渴望、梦想;更重要的是,人心是我们内在与天主相遇的地方。因此,人心的智慧是一种德行,能使我们整合整体及其各部分、我们的决定和其 后果、我们的卓越及脆弱、我们的过去与未来、我们在团体中“我”及“我们”的身份。
人心的智慧,寻求她的人会找到她,让爱慕她的人看见她;她会先临于渴望她的人,也去寻找那些配得拥有她的人(参阅:智6:13-17)。她会伴随那些虚心受教的人(参阅:箴13:10),即那些心地温良并有心聆听的人(参阅:列上3:9)。这是圣神的恩赐,使我们能以天主的眼光看待事物,看到万事万物之间的关联、处境、事件,并发现它们真正的意义。若缺少这样的智慧,生命将变得平淡乏味,因为能赋予生命滋味的,正是智慧,而“智慧”一字的拉丁字根“sapientia”,意思就是“滋味”(sapor)。
契机与危机 这种智慧无法由机器取得。虽然“人工智能”一词如今已取代科学文献中使用的“机器学习”(machine learning)一词──后者其实较正确──“智能”一词则有误导性。在储存和关联数据上,机器的能力无疑远远超过人的能力,但唯有人类才能解读那些数据的意义。这意味着,重点不在于使机器看起来更像人类,而是要将人类从无所不能的妄想中唤醒──误以为自己是完全自主且自我指涉(self-referential)的主体,远离所有社会连结,并忘了自己的受造物身份。
事实上,人类一直体验到自己无法自给自足,因而利用各种可能的方法来克服自身的脆弱。最早期开始,用来作为手臂延伸的史前古器物,然后是作为语言延伸的媒体,一直到今日,我们有能力创造高度精密的机器,作为思想的助手。然而,这些事实都可能被那原始的诱惑──妄想肖似天主,心中却没有天主(参阅:创三)──所扭曲;也就是说,想要凭自己的力 量去获得那原本应该是天主白白赐予,透过与他人的关系共享的那些事物。
我们所能接触的每一件事物,都会依我们的心之所向,成为一个契机或是 一种危机。我们的身体是为沟通和共融而受造的,却可能成为攻击的工具。同样,人的每一种技术性的延伸,都可能成为爱的服务工具,或是成为具有敌意的支配方式。人工智能系统有助于克服无知,并促进不同民族和世代之间的信息交流。例如,过去多少年代留下来的书写遗产,人工智能可帮助我们接触并了解它们,或令语言不同的人士能彼此沟通。然而,它同时也会成为“认知污染”(cognitive pollution)的来源,也就是会用部分或完全虚假的叙述来扭曲事实,让其它人信以为真并传播出去。我们只要想 想长期存在的假讯息问题,今天可称之为“深度伪造”(deepfakes),也 就是制作并传播那些似是而非、实则为虚假的影像(我自己也曾经是被制造的虚假影像),或是假造某人的声音,传播别人从未说过的话。在这些程 序后面的仿真技术,在某些特定的领域中是有用的,但倘若扭曲了我们与他人及现实的关系时,那就变成了邪门歪道。
从社群媒体这第一波人工智能浪潮中,我们就明白到了它的利害关系:它既带来契机,但也带来危机以及相关的病变。当然,生成式人工智能 (generativ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第二层级,代表了“质”的飞跃。所以,了解、重视并监管这些工具非常重要,因为如果落在不适任者手上,可能会引起令人不安的情况。与其它所有的人工智能和技术产品一样,算法不是中性的。因此,必须提出道德规范,好能加以防范,为抵挡人工智能系 统有害的用途,产生有歧视性及违反社会正义的影响,也为防止人工智能 系统被使用来限制多元化、使民意两极化或创造出各种形式的群体迷思。我再次呼吁国际社会,要“共同合作,以制定一个有约束力的国际协议,来规范各种形式的人工智能的发展和使用。”然而,正如每一种人类情境一样,规范本身是不够的。
人性的成长
我们都蒙召,要在人性中且以作为人类共同成长。我们面对的挑战是要在“质量”上突飞猛进,好成为一个纵横交错、多民族、多元、多宗教,以及多文化的社会。我们应要好好探讨这些传播和知识的新工具在理论上的发展及实际上的运用。巨大的良机,也都有危机伴随着,即:把一切都转变为抽象的计算,使个人沦为数据,思想成为机械化的过程,而经验则成 为孤立的事件,美善变成利润;更重要的是,否定每一个人以及其一生故事的独特性,导致具体的现实在一大堆统计数据中消失无踪。
数字革命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大的自由,但前提是我们不能被困在今日所说的“同温层效应”(echo chambers)模式中。在这样的情况下,并没有增加信息的多元化,反而在混乱的泥淖中漂流,成为市场利益或权力的牺牲品。滥用人工智能,来导致团体迷思,收集未证实的数据,误导集体评论的失职等等,是我们不能接受的。虽然大数据中所代表的现实,对操作机器有 所帮助,但最终还是看不到事物的真相,阻挠了人与人的沟通,也危害着我们的人性。信息与生活中的种种关系是分不开的,所涉及的,是人的身 体和需要人投入的现实世界;不仅必须要有人与数据之间的关系,也必须要有人与经验之间的关系;除了共享以外,也必须要有人的面孔、眼神和怜悯之心。在此,我想到有关战争的报导,以及因着假讯息宣传而产生的平行战争(parallel war)。我又想起那些记者,为了让我们看到他们亲眼目睹的情景,在执行任务时受伤,甚至丧生。只有直接接触到那些孩童及一众男女的痛苦,我们才能了解战争的荒谬。
人工智能的运用,只要它不淘汰记者实地报导的角色,反而能加以支持,对传播领域可以有积极的贡献。同时,它也要能重视专业的传播精神,使每一位通讯业者能更意识到他们的责任,并使所有人在传播工作上都能够、也应该成为有思考能力的参与者。
今日及未来的问题 关于这方面,许多问题会自然出现。在信息和传播界,我们如何维护信息 及传播领域工作者,以及全世界使用者的专业精神与他们的尊严?我们如何确保信息平台的互通性?我们如何让发展数字平台的企业,能像传统的传播媒体编辑一样,承担起内容和广告上的责任?我们如何让算法的标准,在导入索引和移除索引,在搜寻引擎显露或隐藏人物、观点、历史及文化等方面的运作,更透明化?我们如何保证信息处理程序的透明度?我们如何指认某一作品的创作者及其来源的出处,以防止匿名的做法?我们如何能明白一个影像或影片,是描绘一个事件或是虚拟一个事件?我们如何防 止许多讯息被局限于一个来源,避免由算法发展的单一思考模式?我们要如何推动一个适合保存多元化又能描绘出真实世界的多姿多彩环境?我们要如何让如此强大、昂贵且耗能的科技能够永续发展?我们要如何让它也能够推广到发展中的国家呢?
在回答这些及其它的问题时,我们便会明白,人工智能到头来是否在信息平台上造成阶级之分,使新的剥削及不平等形式产生;或反而使人们因为觉察到人类正在经验一个划世代的改变——我们能在一个结构良好且多元化的信息网内,聆听许多个人及人民的多样需求——因此要传达正确的信息,来促进社会大众的平等。此外,我们是否一方面瞥见新的奴役形式的 阴影出现,而另一方面却想获得更大的自由;让一少数人有机会控制其他人的思想,或让所有人都能参与人类思想的发展。
这些问题的解答不是预先确定的,而是要取决于我们。人类要决定自己是 要成为算法的素材,或是选择要滋养人心的自由:没有人心的自由,人类就无法在智慧中成长,因为人心中的智慧是从时间学习,并接纳人类的脆 弱而变得成熟,借着世世代代的相传成长——在记得过去并展望未来的那 些人心中成长。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我们才能提升分辨及警醒的能力,以 及从事情的结果来看待事情的能力。为避免我们的人性误入歧途,让我们寻找那在万物之先就已存在的智慧(参阅:德1:4),她必定会帮助我们把人工智能系统用在完全人性化的传播上。
教宗方济各
罗马,拉特朗圣若望大殿
2024年1月24日
(天主教会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